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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零零章 死忠粉遇上偶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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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慶之的詩很沒懸念地奪得第一名,杏花樓的名聲也因為蕭慶之這個無恥的抄襲者而聲名大振,因為蕭慶之把杏花樓那句詩改一改化用在他給玉璧題的茶詩裏。不得不說,名句就是名句,就算經過玉璧一改,再經過蕭慶之一改,這句詩還是煥發出動人的光彩來。

但是過了就好,管是怎麽過的,倒是高興壞了謝春江,晉城侯的手筆啊!他現在光顧著高興得了真跡,倒忘了真人離自己都不遠,捧著題著詩的小卷軸,一笑起來嘴恨不得咧到耳後根去。

“夫人,明兒我再跟你細說,我得趕緊回去把它裱起來,就跟你說的似的,好好收著,將來指著它當傳家寶吶。”謝春江說完人就走了,壓根不待玉璧回他的話。

這就是死忠粉的力量,玉璧搖頭回家,她前腳才進門檻,蕭慶之後腳就在門前下馬:“你怎麽身上有泥,今天又沒下雨,芍藥,快點準備熱水。”

蕭慶之看一眼袍子邊上的泥點子,說:“剛從燕子塘回來,路上沾的。”

兩人進屋,玉璧就奇怪了,蕭慶之怎麽不問問她那首詩的命運如何。得,山不來就我,我就去就山唄:“蕭慶之,你就不問問我詩怎麽樣了?”

只見蕭慶之毫不在意地撣去衣上塵埃,看他的樣子,對他來說,袍子幹凈與否比詩入選與否要重要得多:“那還用問,定然是過關了,否則你不早跳著腳指著我鼻子罵。”

“胡說。我又不是潑婦!”

“是是是,我錯了。看你這樣,估計接下來還得要我幫襯,得了。接下來的書法、畫作你也不用開口,我都給你包了。”要參加鬥茶會的茶館早早就會找好文士幫忙,每到鬥茶會。有名的文士各個身價千金,甚至千金難求。蕭慶之和玉璧都不太清楚這事,蕭慶之今天下午問了問,結果五天十關裏有三關和文有關,茶詩、茶書、茶畫,茶書說的是和茶有關的書法,茶畫自然就是和茶有關的畫。

明天到最後一天鬥茶會的安排的剩下八關是。第三關是識水,第四關茶點,第五關識茶,第六關書法,第七關識器。第八關茶歌,第九關茶畫,第十關沏茶。

晚上,蕭慶之跟玉璧略微說了說,玉璧也更有了計較。

第三關識水,玉璧和儉書商量著讓素琴去,素琴味覺很靈,這一關倒不像當初玉璧在宮裏學那麽嚴謹,只要求分辨出是泉水、井水、江水、湖水、雨水等等。大約十種水,取前五十名進入下一關。

據說這關難倒不少人……

所以玉璧很放心地讓素琴上。

上午輪到杏花樓時,素琴表現得很出色,辯識出了九種水源。杏花樓以第十四名過關,前十三名都分辨出了所有的水。到下午茶點,玉璧就只能自己上了。杏花樓裏做茶點的師傅確實很厲害,但杏花樓的點心賣了有些日子了,早已經不新鮮,雖然還是那麽受歡迎,但是老調重談地拿來,肯定出不了名次。

一說到吃,蕭慶之比讓他畫畫作詩更上心,中午才一進門就問她下午做什麽茶點,玉璧指著讓人從鄉間采來的一筐野薔薇花瓣說:“野薔薇團子。”

“聽著都不好吃!”

“有本事你待會兒別吃。”玉璧扒完飯也不理會蕭慶之,自己動手去做點心。這點心倒也容易,取糯米粉和玉米澱粉混合,再把粉和水按1:1撐到沒顆粒後上鍋蒸,蒸出來放到溫熱,把鹽水泡過的野薔薇花瓣用放涼的開水沖去鹹味,然後花瓣與蒸熟的粉漿團子輕輕揉勻,最後把餡包進去。

成品會因為花色的深淺而有改變,因為采來的野薔薇分深玫紅和淡粉,玉璧就分兩份揉,成品出來一份是玫紅,一粉是淺粉,端是粉嫩可愛。味道也非常好,野薔薇有淡淡的澀味,但是用鹽水泡過後澀味全無,只剩下花瓣的香氣和口感,十分獨特。

外層咬下去就像吃了滿嘴花瓣,裏邊的餡則是淡淡的甜味,保證了吃下去不會奪了茶的香氣味,這才是茶點最重要的一點。

做出來蕭慶之各嘗了一個,看得出他說不上很喜歡,但味道確實不錯,也很精致,光是賣相就說不出的好。玉璧又擅長擺盤,拿小木匣子填滿野薔薇花瓣,然後把團子一個個擺上去,蕭慶之嚼完嘴裏的團子後說:“味道不說最好,賣相肯定是最好的!”

事實證明,蕭慶之在這點上很沒有先見之明,這時代的茶點不像現代那麽品種繁多,吳州也就是杏花樓開了後,茶點裏才多了些新鮮的。再說了,東西先就是看個賣相,賣相好了吃得都舒心一些。

相對來說,前四關很簡單。真正難的在最後頭,接下來兩天,從識茶到茶歌,杏花樓都或高或低地過關了。真正麻煩的是茶畫和沏茶,謝春江的墨竹館在識器這一關撲街了,他倒一點不氣餒,一天到晚關註著杏花樓的進度:“侯夫人,今天的畫是晉城侯畫的嗎?”

謝春江倒沒聽說過晉城侯畫得一手好畫,只詩賦分外聞名。玉璧連連搖頭,展開畫卷露了右下角的名字給謝春江看:“慶之說是孟濤先生的畫作,他說很難求得,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,就為這幅畫,他還訛了我一頓飯呢。”

“才一頓飯,我願供十年飯請晉城侯替我去求一幅,這可是孟濤先生的新作啊!你不知道孟濤先生已經多年不畫畫了嗎,你不知道孟濤先生的畫作有市無價嗎?”謝春江雙眼又冒出綠光來了。

“呃,這個不能給你,慶之說是朋友所贈的畫作,不能轉送他人。”玉璧說完卷起畫來讓芍藥去送。

謝春江遠遠看了幾眼,滿臉依依不舍,直到看到芍藥轉身不見人了,他才說話:“侯夫人,下午的鬥茶會有很多行裏的大家來,還有不少聞名的文士到場,你可得親自上場才行啊,吳州能不能拿一回鬥茶會的茶王就看你了!”

“本來想請丁師傅上,可丁師傅最近家裏有出請假了,那也只好我上了。”玉璧一路走來,總覺得自己在鬥茶會上走得也太順利了,除了第一關,好像每一關都很容易就過了,無驚無險的。

“那就好那就好,還請候夫人多沏一壺,我也好跟著沾沾光。”謝春江一聽更不肯走了。

見謝春江坐著不動彈了,玉璧正好把心裏的疑惑問出來:“謝東主,總聽你們說鬥茶會多難,可我怎麽好像覺得並不是多困難……”

她沒好意思說很容易,很簡單,怕謝春江跟她翻臉。謝春江聽了她的話則滿臉“你應該懂的”笑容,看得玉璧直想潑他一臉開水:“侯夫人,你把晉城侯的詩作拿出去時就應該料想到這個結果,這分明是在告訴所有人,侯爺他在後邊支應著杏花樓呢。再加上杏花樓本來就不俗,哪有不過關的道理。”

說完,謝春江又擔心她最後一關不拿出水平來,又說道:“最後一關可不行,最後一關來品評的全是行裏的名家大家,和有名的文士,這些人都要臉面的,不會給你放水,你可不能再像前幾關似的不認真。”

“我每一關都很認真!”玉璧心想,早知道就不用蕭慶之的詩了,她隨便抄一首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,弄得倒像杏花樓全是靠蕭慶之的名頭過的關一樣。

下午,玉璧特意捧了一甕龍心泉來,蕭慶之下午也特意把時間空出來,陪她一起參加鬥茶會。當然是便裝,還得刻意註意掩飾一下裝束,免得被人認出來,其實蕭慶之就是想來喝玉璧沏的茶。

自從有了杏花樓,這丫頭就鮮少給他沏茶了,每回都是:“儉書,讓人給你們家侯爺沏壺茶來。”

“這是越州帶回來的龍心泉啊,我記得味道不怎麽好,你不是愛用雪水嗎,我讓人給你捎了來,怎麽不用?”出京後,蕭慶之也沒再喝過雪水沏茶,其實就是從前在京裏也沒怎麽喝過,玉璧沏的全給淳慶帝喝了,在這一點上,蕭慶之是很眼紅的。

玉璧也不答他,只燒開水給他沏了一泡,蕭慶之一喝眼睛微睜:“有冷香,怪不得古書上說起龍心泉又謂之冷泉,和雪水的冷冽又不同,也和茶本身的冷韻不似。”

“回口是沁涼的香氣,把茶味襯托得更加鮮明甘冽,時人不懂它,只道水本身味道不出眾就棄用了,卻從沒想過它為什麽有‘天下煮茶之水,龍心第一’的美名。本身不好沒幹系,能把茶襯托出來才是最重要的。”對於沏茶一道來說,水是骨肉,茶為靈魂,空有骨肉或空有靈魂都同樣空洞。

“哈哈,老遠就聞到茶香,看來我來得正是……時候。”謝春江話沒說完就看到了蕭慶之,想起從前在杏花樓裏見過,玉璧還給他介紹過,謝春江好一會兒才意識過來,這就是晉城侯啊!

死忠粉遇上偶像,什麽事兒都能幹得出來。

玉璧趕緊一邊沏茶去,最後一關已經叫了開始,杏花樓能不能掙很多很多小錢錢,就看現在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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